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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說有人成親遲到?

如今看來傳言屬實。轎子橫在府門前。眼見轎伕們辛苦了一個半時辰,此時各個氣喘籲籲、大汗淋漓,卻不得命令落轎;又見蘭香心有不平,意欲上前理論。柳苔暗暗搖頭。反正就在侯府裡呆上一年,何必平生波折?為了一點顏麵,去折騰這群可憐的轎伕,這不是柳苔的處世之道。“蘭香,扶我下轎。”她掀開轎簾。在下人的道賀聲中,王嬤嬤引著柳苔,來到喜堂。喜堂內,明燭生輝,觥籌交錯。一對衣著華貴的中年夫婦端坐在主位。男子眼角有道傷...-

日暮斜陽,東風漸急,吹散一樹春華。

喜轎吹吹打打,抬過城門,鑼鼓聲引來路旁百姓圍觀。

小童搓著泥巴,好奇道:“這是誰家納妾?好大的排場。”

“不是納妾”,幾個婦人七嘴八舌。

“聽說,這是忠武侯家的世子要迎娶正頭娘子咧。”

“既然是娶妻,那接親的新郎官,去哪裡了?”

是啊,接親的新郎官,不見蹤影。

按照黎國婚嫁禮儀,異地娶妻,新郎應該提前到十裡長亭外,身騎白馬、迎接新婦,以示夫妻彼此尊敬和睦。如果不來迎接新娘,放到體麪人家是件極其失禮的事。

一雙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撥開腳簾,簾後探出一張芙蓉粉麵,眉若新月,瓊鼻朱唇,頭戴鳳冠。

柳苔欣賞著兩旁車水馬龍、熙熙攘攘的繁華景象,感歎道,“長安,果真是錦繡成堆。”

梳著雙抓髻的小丫鬟氣鼓鼓地湊過來,壓低聲音道,“你怎麼又把簾子掀起來了!一副冇見過市麵的樣子”。繼而瞪著柳苔,“我家小姐恪守規矩,纔不會乾這種事。”

柳苔忍俊不禁,露出兩個小梨渦,“蘭香,如果你家小姐真得板正如此,坐在轎子裡的人就不會是我。”

想到小姐拋下自己,帶著其他婢女逃婚出走,蘭香宛如被雨水打濕的小麻雀,懨懨地道,“小姐,該記得東西都記住了吧。”

“都記住了——李雲荷,年十八,江夏李氏人。父母早逝,寄養在姨母家中,有個青梅竹馬、出手闊綽的……表哥。”柳苔放下轎簾。

寄養在外家的李雲荷與表哥李仲邑青梅竹馬。

很巧的是,柳苔與李仲邑也是青梅竹馬,她單方麵的竹馬。

柳苔暗戀李仲邑很多年了。

江夏李公子出生世家大族,長得豐神俊朗,在當地是擲果盈車的佳公子。麾下門客三百,頗有春秋時期孟嘗君的風範。

柳苔也是這三百門客之一,負責替他處理見不得人的事。

在這個時代,女子縱有一身武藝,上不能考武舉,下不能當差為吏。找到一個主家,替他收錢做事,不失為一份好營生。

貌若潘安、疏財仗義的翩翩公子,誰不喜歡呢?

柳苔想,我是喜歡上他了吧。

所以,當李仲邑要求她替自己的表妹出嫁,柳苔的心裡好像竄進去一隻碩鼠,哢吱哢吱地啃噬著她的心臟。

柳苔強裝笑顏,問:“替嫁到長安,算是出差外勤,歸期不定、風險未知、人身安全不保證,公子願付多少酬金?”

李公子大手一揮,“一千兩銀子,為期一年如何?”

什麼叫一夜暴富!

在這個每戶年均收入為三四十兩的時代,無疑是一筆钜款。

柳苔心裡的老鼠突然銷聲匿跡,她成為了那隻幸福的小耗子,掉入白花花的大米缸,缸裡不是白米,而是貨真價實的銀子。

後半生的歡愉,來了!

思來想去之間,花轎停在一座氣派的高門大院前。

一箇中年矮胖婦人滿臉堆笑地迎上來,口中道賀:“新娘子來了,喜氣迎門。老奴王嬤嬤,恭迎少夫人下轎。”

蘭香環顧四周,冷著一張俏臉,質問道:“新郎官在哪裡?一不來接親,二不來行搭躬之禮,這就是貴府的誠意?”

所謂搭躬之禮,意是新郎請新娘下轎。

王嬤嬤故作驚訝,回頭擰住一書童的耳朵,罵道,“你家世子呢!”

書童支支吾吾,麵有難色卻不敢言語。

柳苔坐在轎中,瞥見倆人的一舉一動,心下明瞭:王嬤嬤打扮富態、頤指氣使,一看就是深受侯夫人寵幸的管事嬤嬤;小書童身材瘦小、神態怯弱,衣服半舊不新,想必是自己便宜丈夫的書童。

聽聞忠武侯家有兩位公子和一位小姐,忠武侯世子乃早逝的原配所出,二公子和小姐是現任侯夫人的子嗣。世子因為體弱多病,不受父母喜愛。

如今看來傳言屬實。

轎子橫在府門前。

眼見轎伕們辛苦了一個半時辰,此時各個氣喘籲籲、大汗淋漓,卻不得命令落轎;又見蘭香心有不平,意欲上前理論。

柳苔暗暗搖頭。

反正就在侯府裡呆上一年,何必平生波折?

為了一點顏麵,去折騰這群可憐的轎伕,這不是柳苔的處世之道。

“蘭香,扶我下轎。”她掀開轎簾。

在下人的道賀聲中,王嬤嬤引著柳苔,來到喜堂。

喜堂內,明燭生輝,觥籌交錯。

一對衣著華貴的中年夫婦端坐在主位。男子眼角有道傷疤,看樣子是遠武將,婦人白皙麪皮、豐腴秀美,正是忠武侯夫婦。

婦人右手邊是一個乾癟的太監,端著酒杯指點江山。

有個錦衣公子宛如穿花蝴蝶,在賓客中四處交際。

遠遠地,阿諛聲傳入耳中,大抵是“二公子真是儀表堂堂”、“虎父無犬子”之類。明明是長子的婚禮,受到誇耀的卻是次子。

空氣裡無言地蔓延著四個大字——喧賓奪主。

柳苔用扇子擋住臉。

無趣,還不如逗逗蘭香好玩。

她輕咳一聲。

蘭香會意,大聲道:“新娘子來了。”

廳中眾人回首,隻見一紅衣女郎,手執團扇,獨自立於廊下。

乾癟太監一見新娘子來了,頓時抓住機會,瞬間發難。

“咱們這位世子爺,一冇去打馬迎親、二冇去搭恭接轎、三冇去射箭定乾坤、四冇牽紅行三跨,成親的規矩禮節一概不做。”他翹著蘭花指,用尖細的嗓音陰陽怪氣,“莫不是對淑妃娘孃的賜婚有所不滿?”

侯夫人花容失色,慌忙賠禮。

“公公勿怪,承蒙淑妃娘娘賜婚是天大的榮耀,闔府上下感念天恩浩蕩。隻是……”,她麵露難色,“隻是世子他昨夜又受了風寒,是妾身這個做母親的,不忍喊他起來奔波。要怪就怪我吧。”

多麼慈愛的母親。

多麼虛假的理由。

多麼有效的陽謀。

如果自己不是當事人之一,柳苔幾乎要拍手叫好。

“李雲荷”從江夏遠嫁到長安,人生地不熟。婚後想要融入長安貴女圈子,本來就具備一定的難度。

況且,在夫家的待遇也影響貴女們婚後的體麵。

先前,因為丈夫身體孱弱多病,無人接親也勉強可以接受。現在,當著滿屋子官員貴婦的麵,明晃晃地讓“李雲荷”的蒙受冷落,作為彰顯世子無禮的工具,夫妻倆一起丟人顯眼。

而世子夫妻越不堪,反麵襯托出侯府二公子,就是那隻青色穿花蝴蝶的出色。

即便世子婚後抱病在家,可以不管風言風語。那“李雲荷”呢?她為什麼要平白一而再、再而三地遭受欺辱?

這樣的算計,柳苔謹謝不敏。

既然有人愛出風頭,那就讓他出個夠。

柳苔清清嗓子,低眉垂首,道:“吉時已至,夫君身子不好,妾身不敢讓列位大人空候下去。”她停頓片刻,團扇像著錦衣公子的方向微微一點。

侯夫人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
她看見紅衣女郎氣定神閒、一字一頓,“那就請二公子替兄長拜堂吧。”

一石頭濺起千層浪。

錦衣公子的笑容僵在臉上。原本旁觀著看兄嫂出醜的他,冇想到自己突然被扯上舞台,從觀眾變成了演員。

他望向柳苔,見她言笑晏晏地看著自己,臉上不禁一熱。

乾癟太監看熱鬨不嫌事大,“弟弟代替兄長娶妻,也未嘗不可。原想著世子隻是仕途上運道不佳,冇想到人生大事也無能為力呐。”他一雙綠豆眼打量著柳苔,“可惜是淑妃娘娘賜婚在前,不然李小姐能嫁給二公子,也是一樁美事。”

美事、美事、美事,哪裡是什麼美事!

根本是黴事!

李雲荷的父親雖然曾經官至尚書,但他早就駕鶴西去。人走茶涼,家世敗落。此女空有一副漂亮麵容,不能提供半點助力。這樣的繡花枕頭理應嫁給丈夫那個無用的長子,如何堪配自己聰慧過人、前途無量的兒子?

一念至此,侯夫人的慈母麵具差點帶不住。

“二公子意下如何?”柳苔又問。

原以為此女忍得了無人接親之辱,是一團棉花。萬萬冇想到,她現在整出這幅鬨劇,看樣子是對侯府的冷待有所不滿。

眼見自家好大兒,快被柳苔三言兩語釣成翹嘴。侯夫人急了,她推推丈夫,低聲道,“侯爺”。

忠武侯武將出身,不善言辭,繼續保持他沉默是金的姿態,靜坐如山。

真是有意思的家庭關係呢。

隱身的父親,偏袒的母親,不肖的兄長,招搖的弟弟。

柳苔冇有經曆過這種場景。她的父親是個囊中,某次采藥的時候跌下山崖,屍骨無存。年幼的柳苔與母親相依為命,母親在喪夫後憂思過度,早早撒手人寰。若不是有位遊俠好心接濟,並收柳苔為徒,她恐怕早就成為天地間的一縷幽魂。

見忠武侯並未出聲反對,賓客裡的年輕公子們嘻嘻哈哈地擁著錦衣公子過來。他半推半就地和柳苔並肩站在香案前。

侯夫人捏著鼻子假笑,道:“諸位高朋、列位大人,今朝來賀我兒韓度新婚誌喜,忠武侯府上下感激不儘。蓋聞易正乾坤,夫婦為人倫之始,詩歌周召,婚姻乃王化之源;是以鳴鳳鏘鏘,卜其昌於五世,夭桃灼灼,歌好合於百年。今陛下與娘娘恩典,合八字玄機,賜繡閣名姝李氏雲荷,給長子韓度為妻,因其身體不適,特命次子韓清代為拜堂。允稱璧合珠聯,克臻琴諧瑟調,增來鴻案之光,結此鳳儀之好。”

負責唱禮的儀官,道:“新郎新娘就位至香案前。奏樂鳴炮!”

“一拜天地。”

柳苔穩穩地拜下去。

對麵的二公子因大腦過載,慢半拍。

“二拜高堂。”

柳苔穩穩地拜下去,由於害怕鳳冠因低頭而掉落,故而加速叩拜。

二公子又慢半拍。

“夫妻對拜。”

柳苔剛彎下腰,耳畔忽聞一道敲冰戛玉之音。“且慢。”

她回過頭。

正是華燈初上之時,有一人,身披月色,立於喜堂門口,麵有病容卻難掩其風姿特秀,空穀幽人,古色生春。

他站在那裡,天地為之安靜。

-州軍、從反賊手中連奪五座城池的少年謀主。“君子義以為質,禮以行之,故而四海之內皆兄弟,如你這般無禮無義,欺淩弱女之流,不配為我的手足。”他的語速不疾不徐,聞之宛如石上清泉。大舌頭瞪著他,怒目圓睜。“女子都有燕婉之求,蘧篨而不鮮。李小姐卻扇,你見之是如見仙子、耳目一新,小姐見你則是以目嘗之、其味甚辛”,韓度停頓片刻,“楊允,何不以溺自照?”撒潑尿當鏡子照,此話不可謂不毒。眾人聞言,紛紛大笑出聲。大舌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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